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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的帝国盛世(三)——大汉盛世(下)

西野团队 西北野战军 2021-01-22


大秦、大汉赫赫武功,华夏子弟开疆拓土。脚下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祖父,暴霜露,斩荆棘,以有尺寸之地。大汉王朝武功更进一步。


“外事四夷”从总体上讲,并非汉武帝吃多了无事生非或想名垂青史的好大喜功,也不是主动地、有意识地扩张,而是战略反攻中“防守反击”的结果。正如他对大将军卫青所说:“汉家庶事草创,加四夷侵凌中国。朕不变更制度,后世无法。不出师征伐,天下不安。”汉武帝的“外事”,主要包括反击匈奴,以及经营西域、开发西南、平定南越和闽越叛乱、对朝鲜卫氏政权战争、平定西羌叛乱等。




一、对匈奴的反击战


反击匈奴的战争,是汉武帝乃至整个西汉文景盛世时期最主要的战争行动。匈奴是西汉王朝北方一个强大的游牧民族,他们崇尚战功,以健壮者为尊、老弱者为贱,对外战争既是整个部族也是每个人的主要经济来源。战争中每斩一敌首者,受赐一壶酒,所掠夺的人口和财物除一部分充为公用外大部分归于劫掠者本人,加之与生俱来的“来如飙风、去若闪电”的游牧习性,因此经常向周边和中原地区发动掠夺性战争。



“在众多民族中,匈奴与秦汉王朝的对抗最为激烈,引发边境数百年战火不熄,是汉朝巩固多民族统一的最大威胁”汉武帝对匈奴的战争,是在即位后的第12年、进行充分准备的基础上展开的。大体经历了战略试探、战略反攻前期、战略反攻后期三个阶段。



(一)战略试探


文、景二帝时期以及汉武帝即位后的一段时间,对于匈奴的侵扰一直采取战略防御,虽然有几次反击行动但都没有打出边塞,对于匈奴的军情还缺乏深入的了解。因此,在大规模反击开始前,有必要进行一些战略性试战,以摸清情况、找出存在问题。


公元前134 马邑伏击战、公元前129年的关市反击战就属于试战性质的作战。马邑伏击战役,是采取大行、将屯将军王恢的“马邑之谋”——在马邑附近山谷地区设伏歼击匈奴大军,而进行的一次作战行动。这次战役,汉武帝出动了30万大军。但因匈奴谨慎、汉军一哨所尉史泄密、王恢畏惧匈奴不敢前出追击等原因,最终无功而返。



关市反击战,是在马邑伏击战之后的第四年,汉武帝针对匈奴人侵上谷、杀掠吏民而组织的一次反击作战。此役,虽然胜少败多(仅卫青一路杀敌700,并将敌追至今内蒙正镶白旗附近,其他三路均遭失败),但也从中发现了匈奴主力在阴山以南地区、匈奴军的特点是机动方便,暴露了汉军兵力分散、难以适应战场情况变化、难以互相支援,易遭敌各个击破等问题。



(二)战略反攻前期


公元前127年,汉武帝决定实施对匈奴实施战略反攻。作战正面,东起辽东右北平(今凌源)沿整个长城展开,西至天山车师(今乌鲁木齐东南),纵深从河套越阴山,直达大漠以北。双方投入了以骑兵为主体的近百万大军。五次战役(史学界也有的归纳为三大战役),均以汉军大胜而告终。


第一次战役——反击河南(亦称“汉匈奴西河朔方战役”)。公元前127年,针对匈奴人侵上谷、渔阳(郡治在今北京密云西南)地区之际,采取胡骑东进、汉骑西击,避实击虚的战略,以卫青率5万主力部队迂回深人敌人纵深千余里,聚歼了匈奴的白羊王、楼烦王两部5万余人,不仅改变了长期以来汉对匈奴的被动局面,而且加速了西北地区统一,解除了匈奴贵族从西北方向对京都长安的威胁,设立了朔方、五原等郡,从而也建立起尔后向匈奴深远纵深进攻的战略基地。



第二次战役——袭击右贤王庭(亦称“西汉奇袭匈奴右贤王庭之战”)。公元前124年,匈奴右贤王部数次攻扰朔方(今呼和浩特以西地区),汉武帝派卫青挂帅,调集10万骑兵,以李息等率少数兵力在右北平(今凌源)出击,以牵制东部方向的匈奴军,而以卫青率主力实施远程奔袭,包围了在今阴山以北、高阙北六七百里的右贤王庭,给右贤王部以致命打击,使其几乎全军覆灭,并将匈奴分割为东西两段。此役,展示了西汉多年来苦心建设骑兵部队的巨大成就,标志着西汉骑兵部队已经能够担负反击匈奴的战略、战役任务。因此,也更加坚定了汉武帝彻底解决匈奴问题的决心。



第三次战役——袭击单于本部(亦称“汉匈漠南会战”)。公元前124年秋,匈奴军袭击代郡,杀死都尉朱英、掠去千余人。公元前123年2月,汉武帝命卫青率10余万大军进击匈奴,先后与匈奴单于本部和左贤王部打了两仗,虽然由于失去了战役突然性而战果不大,仅歼敌1.9万余,但给单于部以严重打击,使东部匈奴大举入侵的可能性大大降低。同时,此役也是汉武帝反击匈奴战争力量对比转变的关节点,战争的主动权基本上开始由匈奴手中转移到西汉王朝手里。



第四次战役——袭取河西(亦称“汉匈河西战役”)。河西是今天甘肃武威、张掖、酒泉等地区,因位于黄河以西而称为河西,历来是中国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。经三次反击匈奴战役之后,匈奴只剩下东边的左贤王和河西走廊的休屠王、浑邪王两部。河西走廊的匈奴军比东部左贤王弱,又扼控通向西域的咽喉。汉武帝为了打开通往西域的道路和巩固西北边防,决心组成强大的骑兵集团进击河西,以消灭匈奴右翼,切断匈奴和西羌的联系。结果,公元前122年匈奴军犯上谷地区,汉武帝在公元前121年命霍去病率军反击,先于春季快速奔袭两千余里,逐个击破今兰州、武威、酒泉等地的匈奴军,一举进军至敦煌附近,打通河西走廊;夏又采取分进合击、大纵深迂回战略,从匈奴完全意想不到的侧后方奔袭祁连山、酒泉东部附近的匈奴军,斩敌十之八九,投降之敌共4万余人,获得大胜。此役,使西汉完全占据了河西走廊,打开了通往西域的通道,“对西汉进而统一,我国西域地区具有重大战略价值,堪称奠基礼之战”并打击了匈奴对西域诸国的统治,隔断了匈奴与羌人的战略联系。更主要的是,此役从根本上铲除了匈奴在祁连山一带地区繁衍生息的重要基地。一些匈奴奴隶主就哀叹:“亡我祁连山,使我六畜不蕃息;失我焉支山,使我妇女无颜色。”此役之后,“金城、河西并南山至盐泽,空无匈奴”。



第五次战役——深入漠北求匈奴主力决战(亦称“汉匈漠北战役”)。此役,是汉武帝反击匈奴的战略大决战,也是汉武帝战略进攻的顶点公元前120年匈奴军进扰定襄、右北平地区,汉武帝将计就计,于公元前119年以强大的骑兵部队深入漠北,求歼匈奴主力。



其中,卫青率部进击今乌兰巴托东南的单于主力,霍去病率部进击今二连浩特西北的左贤王部。卫、霍两军均获大胜,伊稚斜单于和左贤王部所剩不过十之一二,自此“漠南无王庭”。然而,汉军的伤亡也不小,损失数万人,14万余“官私马匹返回已不足3万匹”。


漠北战役


在上述5次战略反击中,汉武帝一方面组织力量不断歼击匈奴军,一方面边夺边建北部边防,实行屯戍部队与大量移民相结合的办法,加强边防力量。第一次反击战役胜利后,即在河南筑朔方城(今内蒙古杭锦旗西北),并从内地徙民10万余到那里安家落户。第五次反击胜利后又移民70余万至边地,与屯戍部队一起共守边防。



(二)战略反攻后期


前期5次反击战役后,匈奴军大部被歼,人畜骤减,远遁西北。西汉虽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,但人力、物力的消耗也是巨大的,元气亦伤。因此,从公元前118年至公元前113年,有5年时间双方处于休战状态。从公元前112年起至公元前90年,汉武帝为了进一步打击匈奴,夺取对西域的控制权,以实现要匈奴“臣服”的战略目标,又先后在雁门、天山、杭爱山一带地区进行了6次反击战役。这6次战役,构成了汉武帝战略反攻后期的主要作战行动。



其结果,一次小有收获,两次无功而返,三次全军覆没。其主要原因:


一是卫青、霍去病等优秀军事将领均已病故,汉军将才无继。司马迁在总结汉武帝后期对匈奴作战失利原因时就写道:“尧虽贤,兴事业不成,得禹而九州宁。且欲兴圣统,唯在择任将相哉!唯在择任将相哉!”



二是长期用兵,大量消耗了国家的人力、物力、财力,伤及元气。



三是内部政治斗争导致中央政府不能集中精力于对匈奴作战,同时也促使前线主帅李广利因担心遭受政治斗争牵连而于战场投敌。


但最主要的原因,还是汉武帝的战略目标过高,特别是在先胜五局的情况下,主观任性,忽视了国力、军力的严重消耗而继续大举兴兵。当然,这也许又是一个目标追求无限性与人生在世有限性所造成的“急性病”的典例。汉武帝通过一系列失利,也认识到自身的过错。


因此,下“轮台之诏以罪己”,并确定了“思富养民”的方针,封田千秋为“富民侯”、做宰相,加强对农业生产的领导,以恢复国力。汉武帝之后,经汉昭帝、汉宣帝、汉元帝三代的努力和匈奴内部的变乱,至公元前51年,“匈奴的呼韩邪单于归汉,终于结束了自“马邑之谋”开始的汉匈之间长达96年的战争状态,使匈奴成为汉王朝的藩属国,“大漠以南的广大地区与中原进一步实现了统一”。



前几代皇帝的励精图治,得雄才大略的汉武大帝挥师北上,彻底终结了近百年的战争。读史至此,无不称道。“汉”与“武”,也许是我中华泱泱数千年之重要力量。



二、其他统一战争


汉武帝在反击匈奴、统一北方的同时,还穿插进行了一系列统一南方、降服东北地区高句丽的战争。


在南方,先后发动了对闽南(今福建省境内)、南越(今广东、广西省境内)、东瓯(今浙江省境内)和西南地区的作战。用司马迁的话说,“越族人虽是蛮夷,然而其先祖禹”。他们是在春秋战国时期分别分裂出去的中华民族的一部分。因此,汉武帝对南方的统一战争,也是国家统一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,同样具有推动社会进步的重大意义。


在东北地区,汉武帝即位之初,对位处东方一隅的卫氏朝鲜一直釆取极为宽容的羁縻政策。公元前109年,统治朝鲜的卫满之孙右渠发兵进袭西汉辽东东部都尉所,率先挑起武装冲突。汉武帝派兵反击,并于公元前108年赢得胜利,在那里设置玄菟(今辽宁东部至朝鲜咸镜南道一带)、乐浪(今朝鲜平安南、北道及黄海北道各一部分)、真番(今朝鲜黄海北道大部分及黄海南道、京畿道北部)、临屯(今朝鲜江原道及南江原道北部)四郡。


(汉武帝时期的辽东)


总之,汉武帝平定了闽越和南越的叛乱,稳定了对西南夷地区的统治,开拓了东北和西北边疆,使今新疆和甘肃西部开始进入祖国的版图,东北地区的疆域则从今辽东半岛一直扩大到浑江、鸭绿江流域。


三、汉武帝“北事四夷”的历史评价

(一)巩固统一


汉初时,秦灭六国统一起来的多民族国家已经发生很大变化。除了诸侯国坐大外,还有一些地方势力割据,严重危害了国家统一。同时,一些周边的少数民族不断侵扰,严重威胁着西汉的安全。汉武帝在被动情况下战略反攻中的开疆拓土,“将中国境内更多的土地和民族进一步统一起来,形成一个东临大海、西至巴尔喀什湖及葱岭以西、北到贝加尔湖、南迄南海的强大帝国。与秦代相比,其疆域范围有了进一步拓展,不仅大漠以南与中原实现了统一,而且西域、河南也正式纳入中原王朝的版图,从而奠定了中国历史疆域的基础。




(二)民族融合


汉武帝在“外事四夷”、开疆拓土过程中,有组织地实施了移民政策,加上汉军逃亡、投奔、被俘人员,从而使汉民族有许多人进人少数民族地区。这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中原内地与边疆地区因民族、地域、语言、风俗习惯的隔阂,将内地的粮食、丝绸、铁器等农业和手工业产品输入边疆地区的同时,也把汉族先进的文化和生产技术传播到各少数民族中,对他们的经济文化发展产生了积极的作用。



与此同时,边疆少数民族一些独具特色的文化和生产技术也不断传到中原地区,促进了内地经济文化的发展,比如匈奴的牲畜就源源不尽地输入中原,并逐渐成为中原的重要畜力。总之,各民族之间的交往与交流,不仅推动着中原与边疆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,而且还打破了民族间的隔绝状态,促进了民族的融合。



(三)中外交流



汉武帝沟通中外交通的一项伟大成就,就是“丝绸之路”的贯通。公元前119年,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时,即与西域诸国正式建立了联系。这是西汉王朝设立西域都护、开辟丝绸之路的奠基之举。



此后,使者相望于道,“胡商贩客,日款塞下”,丝绸之路成为中西方交通的大动脉。在南方,统一了南越、东瓯和闽越之后,西汉的航运中心也由齐地向南方转移,今福建的福州、广东的广州逐渐发展为海港都市,成为中国海外贸易的中心。



不能否认,西汉文景盛世是西汉王朝几代人共同努力的结果,但汉武帝确属贡献最大的一位。三国时的曹植称赞汉武帝“世宗光光,文武是攘,威震百蛮,恢拓土疆,简定律历,辩修旧章,封天禅土,功越百王”。近代人夏曾佑说:“有为汉一朝之皇帝者,高祖是也。有为中国二十四朝之皇帝者,秦皇、汉武是也。”



本文作者@羽龙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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